□张 梅

      画不出的美丽（局部） 116×68㎝　　题款释文：美丽可能是一种说不清也画不出的东西，时在2005年初夏过了。文涛

      和文涛相识，想想也有十年。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总的来说，都还是在大家都处于事业上升期的阶段。这样说来，就很难比较。想想如果你老了，得了老人痴呆症，那再有二三十年又有什么用？又好像说你处在少不更事的阶段，天天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去哪里玩好，那十年也是一挥而过。这样说来，这十年还是很不得了的，起码在自己的生命中。

　　和每个人相识相交，都是由一件件事情组成的。这就像织一条围巾，一针一针地织，一个结一个结地打。而这条围巾如何的花纹，如何的风范，也就看你如何去下针了。

　　我和所有朋友的相识都是不经意的。用俗气的话来说，就是随缘。缘到了，就结。缘尽了，就散。没有什么理由。想想这一生，也不知交了多少朋友，但留下来的又有几人？有时想想很心痛。但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趁和文涛还是有缘的时候赶快写一篇关于他的文章。

　　想起第一次见岑文涛的时候是在陈永锵先生那位于广州番禺礼村猪猫岗的工作室。当时陈大画家在那里搞了一片地，建了堂堂皇皇的工作室，又有画室，又有展览室，又有烧陶瓷的窑，还养了猴子，好玩得很。陈永锵又是一个爱热闹的人，永远高朋满座，一开饭就是五六围。我们这些孤独的人于是就经常去他那里沾沾喜气。记得那天好像是开了五围，一围是番禺醒狮队的，一桌都是彪形大汉，另一张是女企业家联谊会的，个个女强人，一张是香港过来的画家，里面还有风水师。总之陈永锵的饭局永远是这样九不搭八的。

　　吃完了饭就到陈永锵的画室，他那时刚搞回了一副对联，就是郁达夫的那名对“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一帮文人墨客围着对子感叹不已。中间看到了岑文涛先生，瘦削，一头长发扎成马尾。一介绍说是香港的书画家。这帮朋友都很有雅兴，一向都有即场作对的雅致。才认识岑文涛先生，他就当场拿我的名字作起对，三杯酒一喝，两行龙飞凤舞的字一落：“长弓可射日，每木必藏花。” “长弓”为张，“每木”是梅，众人齐鼓掌。

　　跟着就到了圣诞节。一帮朋友就说到香港过圣诞节。大家买了两只太爷鸡就坐直通车到文涛家中。文涛家住在香港的旺地九龙。很大的一套房子，在香港有这样的房子真是很难得，因为在香港过千尺就是豪宅了。当晚还来了很多香港的朋友，有女才子李默，有影评家石琪，有香港电台的主播，有女教师，有大公报和信报的记者朋友，有名士风度的彼得李，等等。文涛的太太美琳是爱热闹的人，在家搞派对非常有心思，做了十几个冷盘，记得有一款芝士焗虾做得很好，是他在大公报的朋友带来的。

　　跟着一帮人在客厅唱K，我和石琪、李默、文涛在书房打麻将。石琪还带了一支智利红酒来。我们一边打牌一边喝红酒。李默抽烟很凶。

　　哎呀，想想，这快乐的圣诞节已经过了几年了。现在又快到圣诞节了。我似乎已经听到他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唱着：“又到圣诞，又到圣诞。”

　　岑文涛为人很快活。并且他的快活很能够感染人。谁心里没有装点事？但我看他好像就心里从来不装事情。喝好茶，喝好酒。你到他的家，永远有好茶好酒好西点。2007年3月，文涛在中环香港大会堂搞个人书画作品展，到场的亦是高朋好友，有中联办主任李刚、著名钢琴家刘诗昆、香港前律政司司长梁爱诗女士、全国政协常委、香港中华厂商会会长杨孙西博士、现任立法会主席曾钰成先生、恒生银行大班柯清辉先生等。画展非常成功。晚上文涛请我们吃泰国菜“泰地道”。那家菜馆的餐后甜点做得真好。

　　2008年，文涛回到广州，买下了位于“竹韵山庄”的房子，占地三百多平米，种满了花花草草的露台对着远处的青山。晚上天空繁星点点。画室的墙上贴着大大小小的新作。依然是好茶好酒好点心。

　　你说，这样的人生好不好？你说，这样的人创作出来的画和字好不好？当然是那个字：好！

　　注：本文作者为广州市文学研究院院长、著名作家

转自新华日报，12月11日